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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后,令嫦复又睁开了眼, 目光空洞。

这时帘子轻轻地晃动,一抹人影被月光投射如户。令嫦心中烦躁,忍着身体的钝痛呵斥一声:“不是都叫你出去了么?又来做什么。”

“阿姊,是我。”回答她的却是个清婉的女声。萧令姒曼步入室,抬手取下头上笼着的兔毛兜帽,露出巴掌大的斯文秀致的一张脸,冷幽月光之下,面色晦暗不定,一如月下潮水卷着月光海雾起伏。

“你来做什么,也来看我的笑话么?”

萧令嫦惨白的面容急剧扭曲,不顾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坐了起来,大口喘息着平复心间翻滚的怒意与痛楚,“你给我出去!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
她素来最是瞧不起令姒这个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外室女,此刻狼狈不堪,自然不愿要她看了笑话。

“我来替王上,送还姐姐一样东西。”

令姒轻裙曳裾,自顾走进屋中。

王上?

令嫦的目光怔愕地转向了她。

令姒自袖间取出一块白玉玉佩来,月光暗影里,那块弯月形的玉佩似幽幽闪着光,上刻玉兔嫦娥,下坠赤红缨穗,正是令嫦幼时父亲斥重金为她打造的那块月牙玉,前时两家交换庚帖时作为信物送去了京兆王府。作为交换,嬴曙也把自己的山玄玉交给了她。

他说,愿如明月,夜夜相见。鸳盟既结,千载同心。来年春暖花开时他便娶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