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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阮眼神微闪了闪,没问此事。柔荑撑着御榻要起来,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事:“今日山上,你为何要把那支簪子给三娘子戴上,引得陛下误会?”

折枝微一愣,一面扶她起来一面忸怩说道:“……奴知道不该擅作主张,可奴就是不喜欢三娘子……”

“女郎都不知道,三娘子平日里装得那样清高,目无下尘,方才奴替她更衣时,她眼睛都快落在您的衣裳上了,分明是觊觎您的凤位。”

这丫头竟还有些委屈。

念阮哭笑不得,纤指轻戳她额:“那你也不该拿我的东西去赏她,还叫陛下误会了。”

“就是要陛下误会啊。”折枝调皮地吐了吐舌,她从小陪伴念阮一道长大,两人之间主仆界限倒也不甚分明,“若不是陛下误会了,以女郎的心善,奴可真是担心您会同意三娘子以侍奉您为名留在宫里呢。”

“三娘子留在宫中不好么?”念阮轻说道,若有所思。

“当然不好。”

折枝替她把裘衣的系带系好,轻声说道:“女郎就是太心善了。三娘子分明是为陛下而来,奴只怕您着了她的道,只属于您一个人的夫婿不要,偏和她做什么娥皇女英共侍一夫。”

“唔。”念阮被说中心事,两睫低垂,含糊应了一声。折枝又道:“您也不能总是想着给陛下纳妃呀。”

“陛下就是喜欢您,只想和你在一起,您这样,多伤他的心啊。奴知道,您是怕外头那些大臣说您善妒,可这又不是您向陛下强求的,是陛下喜欢您主动不纳妃的,关他们什么事啊?依奴看,是他们自己想纳妾却不敢,才成天鼓动陛下纳妃。”

“说得你好像很懂男女之情似的。”念阮目露无奈,在她的搀扶下向书案走去。

“奴就是知道。”折枝扶她坐下,从书架上拿下那本她惯常看的《世说》给她,“奴还知道,您一定会搬出周礼来反驳奴之所言,什么雨露均沾啊。可那些礼制都是男人定的,若是女人定的,那可就不一定咯。”

“婢子说的都是真心话,奴只要女郎和陛下好好的。女郎好,奴才能好啊。日后也能嫁个如意郎君啊。”

折枝语若连珠,滔滔不绝,见她推开《世说》另取了一叠素纸,又会意地取了砚台,替她研墨。

念阮运笔,凭着记忆将那纸药方默写出来:枸杞子、鸡血藤、炒杜仲、薏仁、红花、桃仁、芒硝……折枝看得目露迷茫:“女郎,这是什么啊?您几时学了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