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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人给朕带下去,命廷尉好生看管!”

一场夜宴被迫提前终结,群臣们却都还有些回不过神,直到嬴曙把人捆得严严实实了推出殿去,方才如梦初醒,后背冷汗如流。

太后好生狠辣,今日能这般对付太原王,来日自然也可这般对付他们。未知哪一日脑袋便搬了家,又怎能不心惊。

太原王并未反抗,或许是因为明了反抗也无用,沉着脸任凭嬴曙将他推出殿去。走到殿门边,他因不便抬脚稍慢了些,腿弯立刻遭了嬴曙恶狠狠的一脚,骂道:“乱臣贼子!还不走快些!”

“乱臣贼子?”

燕毅突然回首,眸中精光大盛,却是望着遥遥主位上始终沉默不发一语的皇帝:

“臣不知什么叫乱臣贼子,倒是臣近日新学了一句话,叫什么,‘杀母夺子’。什么是杀母夺子,臣不懂,还请太后教教孤。”

皇帝生母的死当年便有传言乃太后为之,群臣皆色变,下意识看向了皇帝。他脸色漠然,仍端坐在案上冷眼旁观,半丝反应也没有。

太原王提高声音:“陛下。您饱读史书,难道不知后汉时章德窦皇后杀母夺子、逼死汉和帝生母梁氏之事吗?若未闻之,难道也不知外戚梁翼弑帝之事?”

他知道廷尉是皇帝掌管,有意要挑起他和太后两虎相斗。太后脸色难看至极,阴沉得似乎可以滴下水来。嬴曙假意暴怒地又踹了他一脚:“胡说什么呢!你这是诡辞欺世!”

“妖言惑众,把他给朕带下去。”

皇帝终于开口,寂静之中犹显冷淡,嬴曙遂拎着他后领把人带出去了。大殿内一时又恢复的方才的死寂。

“母后受惊了。”

嬴昭扶着她在席间坐下,敬了杯酒给她。

“燕毅此人,死到临头还欲挑拨母后与儿离心,实在是阴狡至极,将来必为朝廷心腹大患。今日事,多亏母后密定大计。”

意料之中的结果,太后却莫名心口微松。接过酒盏笑得慈爱:“你能明白母后的苦心、不轻信那些个流言蜚语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