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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她生得眉长口小, 面薄腰纤, 一双眼儿宛若山水含清晖, 顾盼间宛似美玉明艳生光。

香肩细腰都裹在宽大的皇后礼服里,堪堪可看出身姿的窈窕。然仅是这张脸,别说是她的生母阮氏——那位艳绝燕赵的长乐王妃,便是当年艳绝南北以奴婢之身追封皇后的李昭仪,怕是也不及。

便有太妃笑道:“怪道京中都传新皇后是何等的洛神下凡倾国风姿,竟惹得至尊亲自向太后求娶。今日一见才知传闻非虚,竟惹得我这老婆子也止不住地心动, ”

说话的是京兆王嬴曙的生母高氏,历来促狭,当年也曾和太后斗得个你死我活的,皇帝生母李昭仪得宠后,两人倒是奇迹般地化干戈为玉帛了。

“你这促狭鬼!”太后笑着啐她,“我今日叫你等来可不是让你对皇后的容貌品头论足的,是来看表文的!”

“是是是。”高氏亦笑道,“只是新皇后瑰姿艳逸,仪静体闲,我忍不住便想要以皇后为标准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娶妇。可是再一想,全洛阳城最好的姑娘已被您和陛下挑了去,如今怕是打着灯笼也再难找了!”

她明着是恭维念阮,实则暗捧太后眼光。这话听着舒心,太后眼底也露了几分满意的笑意:“你们听听,真真这宫里就没人比得过阿高这张嘴哟——”

太妃们笑作一团。念阮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,心内却惴惴的,太后正与高太妃的儿子京兆王有染,后来壬寅宫变里,也有京兆王和高太妃参与。每次看见她们言笑晏晏的模样,她这心里就说不出的诡异。

一时诸王太妃散去,太后留了念阮独在殿中,却是话锋一转,直截了当地问起了昨夜之事:“听说你昨晚冷落了皇帝?”

她初嫁进宫掖,阖宫皆是太后的耳目,念阮原也没想能瞒过太后,神色淡定地应了:“是。”

太后的面色却和缓下来,执了她的手,柔声问:“是不便,还是不愿?莫非念念还想着燕家那小子么?”

念阮眸中一酸,到底忍住了,她轻声答:“妾不敢。”

太后叹了口气,神色爱怜:“姑姑早告诫过你,天子是天下之主,你是逃不掉的。至于燕家——你是不是还怀疑是姑姑在背后做了什么?姑姑今日便与你挑明了,我既答应你父亲不干涉你的婚事,就一定会做到。”

念阮赶紧跪下来:“妾从未作此想。太后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念阮的人,念阮一直心怀感激,不敢妄自揣测。”

太后掠她神色一眼,未看出什么破绽,倒也放下心来,推心置腹一般与她道:“这话我原不该同你说的,只是以姑姑对太原王那老家伙的了解,他不是个半路反悔的人,这事,想必内里另有隐情……”

她笑一笑,言有尽而意无穷:“……不过你也不要怨怼,他到底是天子,独行专断,看中的东西就会想着法子抢到手,哪里会管你的意愿。”

“嫁就嫁了吧,来和姑姑作伴也没有什么不好。可有一件事姑姑要告诫你,男人的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,尤其是三宫六院的天子,他爱你时便将你置于掌心,万般疼爱,不爱时,便恨不得能将你扔进地狱里,女之耽兮不可脱,你切莫迷失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