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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夫人脸上带着恭敬,说话却有些冷淡:“家中父亲病重在床,做女儿的如何能饮酒作乐?”

二皇子妃骤然捏紧了杯盏,她情绪在短短一刹间变了几番,随即,她有些歉疚道:“是本妃疏忽,来人,给苏夫人换上茶水。”

苏夫人只垂眸道谢。

但经这场变故,这次腊八宴的气氛倏然变得有点不对劲,有关系好的女眷对视一眼,眼中闪过若有所思。

二皇子妃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,脸上的笑都有些勉强。

苏夫人冷淡的一句话,将这次腊八宴的遮羞布完全扯了下来,不怪苏夫人情绪不高涨,她的父亲乃是二皇子的亲外祖,如今邱国公病重,二皇子府却大肆宴请宾客。

苏夫人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?

来客都知道皇子妃为何举办腊八宴,但这个时节,有些人心中难免犯嘀咕。

腊八宴不说不欢而散,但也是潦草收场。

等来客皆数离开,二皇子妃才骤然沉下了脸,她没发脾气,只冷嘲热讽了一句:“到底是庶出,不识抬举!”

侍郎府和二皇子府绑在一条船上,哪怕二皇子府做事有点考虑不周,为何不能私底下说,非要在宴席上让皇子府难堪!

等二皇子回府时,不等旁人告诉二皇子这件事,二皇子妃就抢先说了,且不论其中的添油加醋,她垂眸,轻轻地擦了擦眼角:“是妾身不好,未能完成殿下的交代。”

不等二皇子说话,她又含泪说了句:“侍郎府这番行为,又何曾将殿下当作自己人来看待?”

二皇子和皇子妃自幼相识,感情甚笃,皇子妃深知二皇子在意什么,果不其然,这一番话后,二皇子就冷声道:“腊八宴是我让你准备,你何错之有?”

二皇子近段时间因拉拢沈玉案屡受挫折,心中早就对此不满,若非北门禁军的确重要非凡,他岂容沈玉案这般放肆!

二皇子妃的话不亚于点燃了他心中的那缕怒火:“是他们不识抬举,待日后——”

二皇子没有将这话说完,但二皇子妃哪里能不知他想说什么,她状似依人地偎进殿下怀中,隐藏住脸上的神情。

二皇子腊八宴上的事情,人多眼杂,有心人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消息传来时,沈玉案不着痕迹地轻皱了下眉,他神情不明地看了眼苏韶棠。

沈玉晦不若兄长那般隐晦,他看向嫂嫂的眼中藏着担忧。

沈玉晦是长公主所生,哪怕年少时不得老安伯侯欢喜,和皇室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少,他自然知道二皇子可以称得上气胸狭窄。

不论这件事是本质上是谁对谁错,苏夫人这般不给二皇子府脸面,就是将二皇子得罪狠了。

现如今自然不会有什么,令人担忧的是二皇子会选择秋后算账。

唯独苏韶棠,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
不是她不在意苏夫人,也不是她大心脏觉得没事,只是单纯地,她看过原文,知道事情后续的走向。

所以,没必要担心。

苏韶棠抬头,就见这两人担忧地看着她,十分淡定道:“看我做什么?”

可惜,有人将她的淡定看做了伪装,沈玉晦低声:“嫂嫂,你不必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