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下一秒,凌闻川雄赳气昂昂地将药碗一把夺回去,重新塞回了姜好手里。“南风和我都在这累一天了。”
在姜好一脸抗拒中,他义愤填膺地谴责道:“这事情本就是因为你而起的,他要是不为你出风头怎么会受伤?你不肯舍身相救也就算了,现在他人都好了,让你照顾一下都还不愿意?”
“我……”姜妤一时哑口无言。
“行了就这样,你好好照顾他。”
凌闻川强硬地拽着依依不舍的南风往外走,边走边憋笑:"哎呀天都黑了,小好你就辛苦点,留下来守夜吧。”
“不是,我,我这……”姜妤不知所措地揣着药碗,有些欲哭无泪。
她前脚才看光了人家,后脚还得留在这端茶送药,又夜深人静的,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……这简直是在把她架在火堆上来回翻烤,人都麻了。
魏弋穿戴整洁走出来的时候,就看到这空荡荡的寝殿内,只有姜好脊背僵直地站在门口,还一动不动的。
他疑惑地:“小妤?”
姜好霎时浑身紧绷,迟疑了半晌才堪堪转过身来,局促不安地捏紧了手中的瓷碗,硬着头皮缓慢向他挪去。
“弋哥哥你,你怎么样了?”
她心慌的厉害,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他,紧张得连舌头都在打结。“这这个药,你,你快喝了吧……”
“我好多了。”魏弋面不改色地接过她远远递来的碗,瞥见她的手都被烫红了,不由得微微蹙眉。
“又是凌闻川逼你的?”他问。
“啊?”姜好愣愣地抬头,对上男人隐含愠怒的眼神。
他脸色有些苍白,更加清隽冷峻,毫无旖旎缱绻之意,薄唇更是抿成一条难看的弧度,层层叠叠的压迫感袭来,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却叫人清楚地感觉得他此刻很不高兴,非常不高兴。
帝王不怒自威,惊得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“不、没有谁逼我,”她昧着良心说:“我是自愿的。”
魏弋直勾勾地盯着她,“那你眼睛怎么红了?”
姜妤连忙把头埋起来,瓮声瓮气道:“我就是怕你看见我还在这,会生气……”
指的是她刚刚擅闯里间,还撞破了他泡澡的事。
魏弋闻言垂眸,指腹摩掌着碗沿,一时有些心猿意马,“没有生气。”
姜妤:“嗯……”
“手疼么?”“不疼。”
“天色不早了。”他把漆黑的药汁一饮而尽,而后垂眸打量她,语气波澜不惊:“我送你回去休息。”
听到可以回去,姜好顿时觉得如临大赦,只是刚松了半口气又猛地顿住,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……"
她试图婉拒他:"弋哥哥你还有伤在身,我就不麻烦你了。"
“不麻烦。”
魏弋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,“宫里还不太平,你一个人我不放心。”
不知是不是今日接二连三的震撼,让姜好只是被他握住一只手,都羞涩得面红耳热,眼神疯狂闪躲。
两人一路缄默。
大概是男人的表情始终从容镇定,让姜好那颗惴惴不安的心,也渐渐冷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