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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医院的时候,说起来好像是个避风港,其实疯人院就是疯人院,当初不想走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能走去哪里,可如今被晏阳带回寻常世界才不得不承认,当一个可以自我控制的正常人有多值得庆幸。

晏阳还是大把大把地吃药,我也一样。

一个老屋,住着两个病人。

气氛总是有些沉闷,但相较于之前已经是人间天堂了。

正月十五那天,晏阳出了门,他在傍晚时分回来,带着一身的寒气。

推门进来的时候,我正坐在客厅的地上等他,之所以坐在那里是因为只要他一进门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。

这些日子以来,我开始对晏阳格外依赖,依赖的同时也很担心他哪天就走了,留下我一个人在这棺材里。

不可避免的战战兢兢,也不知道到哪天才能结束。

他进来的时候,脸有些肿,我觉得不对,赶紧起身去看他。

晏阳刻意想躲避,但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。

后来在我的追问下他才坦白,他去看他妈妈了。

在接我回来之前,晏阳每个星期都会去,去他妈家门口跪着。

他说:“跟你没关系,我只是希望她知道我永远爱她。”

可是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?如果不是我,他们母子俩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。

过年的时候晏阳跟她说想接我回来,她当时说:“你可以让他自己去生活,如果你还非要和他在一起,我没办法再看你一眼。”

我跟晏阳,根本不是同性恋那么简单的问题,在我们面前,寻常的出柜都已经不是什么无可调解的痛苦。

我们到底是亲兄弟。

是乱伦。

是不知廉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