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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趴在他身上哭,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爆发出来。

晏阳一直趴在我的病床上,不动也不吭声,直到过了很久,我哭完了,他推开我,从床上下去,提起裤子,整理好衣物,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:“或许你应该继续留在这里。”

他转身要走,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那天晏阳办了临时手续,开着车载着我离开了那家医院。

当时的我依旧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幻觉,但我想的是,如果是幻觉,那么他一定是来索命的,既然他想要我的命,给他就是了。

两年来,我没有踏出过医院大门半步,这一次,在除夕之夜,我坐在晏阳的车里,离开了。

我不问这车开往何处,他想带我去哪儿都行。

在逐渐远离医院的时候,我身体的某一部分似乎也终于开始苏醒。

我不是晏暄,也早就不是晏阳。

说到底,兜兜转转,我都逃不过自己的出身。

殷冥就是殷冥,小时候跟疯子相伴,半夜被尖叫惊醒,被抛弃的拖油瓶,被踩踏的蝼蚁。

我回头看向医院,明明这一晚空气很好,它却仿佛被掩在了迷雾中。

晏阳载着我冲出迷雾,回到车马喧嚣的世界来。

我看他手指上的纹身,问他:“你不恨我了吗?”

“恨。”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,在等待红灯的时候,开了车窗点了烟。

我不知道晏阳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,但在医院的这两年,我竟然稀里糊涂地把烟瘾给戒掉了。

他抽烟的动作非常娴熟,看得我直皱眉。

晏阳自始至终都不看我,他朝着外面吐烟雾,然后说:“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