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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起身的时候是面带微笑的,可眼睛黯淡无光。

我站在那里,身后是吵闹的疯子们,电视机里面是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。

他穿着精致的礼服接受众人的仰慕和掌声,可他的笑却好像带着幽幽的哭声。

他怎么了?

我不知道是不是疯子看谁都像疯子,但当时我站在电视前面,隔着屏幕看晏阳,总觉得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。

知道木偶吗?

那种被注入了奇怪灵魂的木偶,他会笑会闹会在人满为患的世界里握紧自己的一隅,可是,他漂亮的皮囊后面藏着的却是另一个别人碰不得的灵魂。

那天我抓着看护的手腕让他们把他也关进来,我信誓旦旦地说:“他病了!”

当然没人会听我的话,他们只觉得我又犯了老毛病,毕竟那时候晏阳已经是名声赫赫的青年钢琴家,而我是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废物。

我这个废物又被关了几天,不能出去,也懒得说话。

我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纹身看,有那么几次甚至想干脆剁掉这根手指算了。

晏阳不稀罕了,我也没必要坚持。

我们俩的关系大概再也无法修复,断了的红线是没法重新接起来的。

那之后我连活动室也不去了,医院的人翻来覆去为我做检查,两个月后又开始劝我出院。

我对他们说我这种执意要留下的状态就能说明我还没有康复,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留在这个地方。

别人总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疯子赶快离开,我却跟他们恰好相反。

医生说:“你接下来需要的不是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