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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白得只有在我们做爱时脸上才有血色。

最后一个音符落下,这首送给我的曲子弹完了。

晏阳抬头看我:“哥,你喜欢吗?”

“喜欢。”我过去,坐在他旁边,人生第一次把手指按到了他的钢琴键上。

在这个家这么久,我从来没碰过这架钢琴,因为觉得自己不配。

说到底,我就是自卑的,不管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,我骨子里就是逃不掉那种自卑感。

晏阳的手覆在我手背上,他手心是温的,手指是有力量的。

他带着我,教我如何弹成曲调,在他的带领下,我弹了一小段钢琴曲。

“哥,你还记得这个吗?”晏阳说,“当年你来的时候我弹给你的第一首曲子。”

他歪头,靠在我肩膀上,我已经把手收了回来,他却在继续弹。

“后来我弹的每一首其实都是给你的。”晏阳说,“一开始我心里想的是,弹给哥哥听,后来想的是弹给我爱的人听,但哥哥和爱人都是你。”

他说到这里,又像是有人在捏我的心脏。

这几年的大学时光我简直过的就是双面人的生活,在外人面前,永远优秀骄傲,值得喜欢值得敬佩,而躲开人群,我却是一个跟我亲弟弟偷欢的人。

一面是虚假的超群出众,一面是真实的道德沦丧。

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。

“你问我刚刚在卧室干吗呢,”晏阳轻笑着说,“给自己做扩张来着,爸妈不在家,你明天晚上又要走了,我们这么久没见,我想多和你做几次。”

“对了,”晏阳说,“哥,昨天妈还让我问问你想好去哪个学校没有。”

那时候我其实就觉得晏阳真的什么都知道,他总是在我动摇的时候说出一些刺激我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