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节

周韫刚坐好,听言,眉梢轻挑了挑,呵道:

“徐氏有孕,是要比我们金贵些。”

话音甫落,房又静了些,这话周韫敢说,但谁人敢应?

同为侧妃的洛秋时也没说话,她若应,该接些什么?

说徐氏不金贵?她腹可是揣着大津朝唯一的皇孙。

说她当真金贵,岂不是将自己也贬低了去?

洛秋时没那毛病,自不会接话,捏着帕子抿了口茶水,抬眸再看周韫时,没忍住,眸子掠过一丝冷意。

婢女上了茶水,周韫只漫不经心地看了眼,似有些嫌弃,连碰都不愿碰一下。

这番作态,叫对面洛秋时眉梢的娇俏褪得一干二净。

周韫看不上眼的东西,她倒是品了一口又一口,无声地被打了脸。

稍顿,洛秋时脸上透着笑,似不解地问:

“姐姐怎得不用茶水?可是不喜欢?”

洛秋时眸泛着凉意,上好的峨蕊贵茶,莫非还委屈了她不成?

话落,周韫就察觉到旁人皆朝她看来,还有几道视线,来自于正院一旁候着的婢女。

周韫捏帕掩唇,浑不在意她话之意,只道:

“妹妹何话,本妃不过是喝惯了白银针罢了。”

她弯着眸,徐徐看向洛秋时,唇角微勾,说不出得明媚姣扬。

洛秋时脸上的笑些许寡淡,随手放下了杯盏。

喝惯了白银针?

且不说白银针的名贵,单只是御茶二字,就不得旁人可有,偏生她还说了个“惯”字。

是生怕旁人不知晓她有个好姑姑吗!

刘氏觑见她似有些难堪,刚欲打个和面,就听见些许珠帘的动静,她顿时敛了敛情绪,低垂下头。

庄宜穗着一身深红色褶裙,端庄大气,被人扶着出来。

周韫只觑了眼她身侧的傅昀,就只能和旁人一同起身行礼,屈膝、躬身、低头:“妾身给王妃请安,王妃万福。”

周韫垂着头,手放于一侧,标准的请安躬身礼数,她眸子有些失神,待听见庄宜穗那句:“众姐妹,起身吧。”

她堪堪回神,敛尽情绪,眉梢透着浅笑,叫旁人看不出她一丝情绪,被人扶着站起了身。

倏地,她抬起眸,恰好接住傅昀的视线。

只一顿,周韫就垂了眸,捏紧了手帕,敛了一刹那的呼吸。

作甚看她?

莫非还怕她礼数行得不对?

周韫知晓她想法有些偏激,可却控制不住,自三年前进京起,她和庄宜穗争了那么久,如今,只因身份不同,她往后许是数十年,皆要在庄宜穗面前屈膝。

何其难堪。

却不得不接受。